绩溪与徽州文化的关系。（张脉贤）

嘉壹书斋

　　此次绩溪在美食文化节期间举办徽州文化学术研讨会很难得，对当地经济、文化的发展具有很大的推动作用。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头，影响深远的开头。
　　我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谈，只是提供一个思考的路子。
　　（一） 从水系与文化的关系看绩溪在徽州文化中的影响；
　　（二） 从文化内涵比重看绩溪在徽州文化中的地位；
　　（三） 从坐标性、领先性和带动性的突出事例中看绩溪在徽州文化中的作用。
　　第一，水系和文化发生直接关系。水系和人们的生活发生直接关系，和社会的经济发展、人文发展发生直接关系。因此，水系和文化关系密切。一般讲，动乱时期人们从江之尾涌上江上头；和平发展了，人们又从江之头流向江之尾。平时，水系是历史上交通、运输、交流的主要通道。讲新安江文化不能不想到绩溪的大源河、登源河、扬之河，这三条河是汇入新安江的，当然也是新安江之源，徽州文化之源。
　　在徽商的发展史上，绩溪具有源头性影响。绩溪人在创业过程中，为徽商写下了辉煌的一页。黟县渔亭、绩溪临溪是徽州两个重要源头码头。绩溪人趁着涨水携带自己的木材、竹子、桐油进入杭州，这是水路。还有旱路，就不仅有新安关、昱岭关，还有绩溪的江南第一关丛山关等都是非常重要的商业通道。当年，建平（今郎溪县）商会的1-5任会长都是绩溪人。给芜湖郎溪第一个带来“光明”（电灯）的，是绩溪人。绩溪人是建平的开发者。而且由此而梅渚·孝丰，而溧阳·句容，而杭嘉·湖。这些地方至今还有绩溪人。
　　因此，我的结论是：水系的形成对地方人文思想、经济发展带来直接影响。这很自然，“下屯溪”、“下徽州府”处于水之源的绩溪人，同样发挥着“缘起”的积极影响。
　　第二，从文化内涵的比重看绩溪在徽州文化中的地位。绩溪在徽文化各个领域中均占有浓艳的一笔。比如，徽商中，丝绸业的发展，绩溪走的最早，也最快、最好。公元921年诗人就讲绩溪人重种蚕桑，成为绩溪的一个特色产业；徽菜的发展，绩溪也是最早、最快。唐朝就有歙州人其实是绩溪人在长安开饭馆，后一直不断，有几百家在外地的餐馆，几乎占领整个长江中下游市场。如上海的“大中国”、“第一春”、“大中华”、“大富贵”都是很有名的，“大中国”可摆一百桌，“大中华”在上海一处就有二十个店面。上海餐饮业徽厨比例最大。而毛泽东在诗中提到“才饮长江水，又食武昌鱼”，这武昌鱼其实就是“清蒸扁鱼”，因为武汉“大中华”是绩溪人开的，厨师是绩溪伏岭下人。毛泽东还问起这道菜的做法。苏州的观前街，解放前有六家徽菜馆，有绩溪人在开发古老肉等含　　餐饮业不仅是吃饭的问题，它体现了徽商的创业精神。比如抗日时期，上海遭到日军轰炸，以后又侵占了华东大片土地，经商的被迫转移，当时的云、贵、川一带都有徽厨，主要是绩溪人开设的饭馆。历史上许多明确记载，连偏僻的广西西北的河池，都有绩溪人开的徽菜馆。有人在申请“徽菜之乡”时，说不包括绩溪，这肯定是不对的，不包括绩溪，怎能产生“徽菜”？现在在外包括在日本东京、法国法兰克福，担负各种工作的绩溪厨师近2000人。还有“茶商”，当年的屯绿是出自婺源、休宁等地，红茶出自祁门。唐代的徽州绿茶大量地进入长江，是很有影响的。绩溪的茶商也有相当的地位。现在杭州的“西子宾馆”（汪庄）就是绩溪茶商汪裕泰最早创办的。当时的杭州、上海、武汉，绩溪的茶商也是占重要的地位的。这个茶和黄山的“云雾茶”、“雨前毛峰”是结合在一起的。而绩溪的“金山时雨”茶，过去就非常有名。
　　此外，“同乡会”的建立，绩溪也是很活跃的。在徽州人的事业中作用也是很大的。“绩溪会馆”在北京是很耀目的，就在崇文门的旁边，胡适的父亲专门出钱修整了一次。后来，胡适在北大时，还兼任过“绩溪同乡会”的会长。
　　从这些简单的例子看，绩溪在徽州文化中的地位是相当突出的。研究徽州文化不研究绩溪是不可能的。在绩溪研究这些文化，是徽州文化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。可喜的是绩溪徽学会出现了一批研究徽学骨干，如方静、胡成业、徐子超、邵之惠、洪树林等，也可以看出绩溪对徽州文化是非常重视的，绩溪的徽学研究成果辉煌，对徽菜研究来说也是具有重要的位置。
　　第三，从坐标性、领先性、带动性的突出事例中看绩溪在徽州文化中的作用。绩溪徽学研究任重道远，搞徽学研究的人从来没有忘记绩溪，卞利教授是个代表。由此，我想到绩溪有好多第一。在徽州的文化中，徽州的人物中，在徽州人的实践中，绩溪人创造了许多第一。这些第一值得好好研究。我们讲到徽州的“文风鼎盛，人文荟萃，重视兴教，办学育人”，要从绩溪的桂枝书院（1007年胡忠创办）说起。安徽第一个书院在这里，徽州第一个书院在这里。重视教育要从绩溪说起；以绩溪为主体的徽厨还有个重要作用。徽商在发展的开始，和没落之后再发展，徽厨都起了领头作用。徽厨发展不需要很大的本钱，苏醒得快，再起快，生命力最强。所以才有：“一根杆面杖打到苏门答腊”之说。还有影响第一位的人，比如“汪华”，有九个儿子，八个儿子有后代。汪华在我们这里有一千多年的影响，老百姓称之为“汪公大帝”。其实，他没有当过大帝，但他非常识大体，顾大局，他安定六州，所以历史上一直有很高的地位。汪华的影响会涉及许许多多的后代。讲“唐模村”，讲汪伦，都不得不提到绩溪的汪华。牵涉到许多汪姓后代，涉及到徽州社会的方方面面，如民俗民风。《浮生六记》就专门描述了绩溪的“花朝会”。如“赛琼碗”，也是祭祀汪华的民间活动。徽州姓氏中有很多重大影响的人物。绩溪的姓氏中，在外地到底有哪些重大影响的人物，也值得好好研究挖掘。如胡适，开拓新文化，历史留美名，对中国新文化起了开拓推动作用，一个人得了36个博士头衔。“绩溪五个胡”文、政、军、商、工艺各有杰出代表，这些没有哪一个地方可与之相比（胡适；胡雪岩做生意做到二品官，黄马褂加身；胡宗宪；胡开文；胡锦涛）。现在“胡雪岩”这个人物在外面的影响不是一般的大。最近，温州人，中国黄山国际礼品城开发者范董事长等人参观县城“胡雪岩纪念馆”，他们看得很仔细。范董说“胡雪岩的经商观点就是我们现在的观点。”一个能成就事业的人，有许多共性的东西为人所吸取的，这才体现了他的历史价值。有关胡雪岩的影视作品，在外面影响很大。虽然胡雪岩在杭州呆的时间长一些，但他是绩溪人是毫无疑问的，这从他回家打官司及明清时期的文书档案中可得以佐证，是有文字根据的。当时的胡雪岩被推荐给慈禧太后时，被称为“奇人”。从这个“奇”字，可看出他智慧超群，聪明透顶。这些，首先表现在首次见左宗棠时。
　　还有一批实业救国的人，出版业的一批人，如上海的“亚东图书馆”。芜湖的第一个近代出版社等，绩溪还有一些民谚名言，也是第一位的。如“徽骆驼”，用骆驼来表现徽州人，“不慌不忙三天到余杭”，一步步走出去创业。绩溪还有句“卖田卖地不卖书字”。书字是文化，是卖不掉的，留下的是珍宝。绩溪经典语言很多。在研究绩溪土语时，谈到“说鳖”，这是徽州土话，就是“侃大山”、“摆龙门阵”。“说鳖”是《大藏经》里一章，专门讲了“鳖王”的故事。徽州人是从《大藏经》里取过来的，可见徽州文化底蕴深厚。到楼上去，绩溪说是“阁上”，“阁”比楼高一级。此外还有“衣裳”说“衫”，“人死”说“翘辫”、“毕挺”，许多方面的绩溪方言都显得高雅、深奥一点。日语的某些发音与绩溪方言也相近。很多古诗用绩溪话念起来就很押韵，如“君问归期未有期，巴山夜雨涨秋池。何当共剪西窗烛，却话巴山夜雨时”。特别是白居易的“兀然无不思，日高尚闲卧。暮读一卷书，会意如嘉话。”用现在口语，只能用绩溪话念才通畅。
　　还有一些小事，如地藏王的第一个庙建在绩溪荆州。后因此地人乱洗荤腥，他才去青阳九华山的，这也值得挖掘。
　　徽州文化的研究为旅游铺平了道路。徽学专家就为我们旅游业作出了极大贡献。绩溪文化底蕴丰厚，民俗很多，餐饮更具特色。绩溪的古民居也是旅游资源。开发这些旅游资源花钱是最少的。抓住第一影响，吸引力倍增。现在一个西递，一年收入达1000多万，其它收入乘以7，就是7000多万。搞好一个景点，富裕一方百姓，旅游致富是肯定的。我早就讲过旅游是爱国主义行动，不爱祖国大好河山，不爱祖国悠久历史，何谈爱国？我们把这些旅游景点的第一影响突出出来，就为我们招商引资创造了特殊条件。人蔚景，景蔚人。人杰地灵，把这些有突出影响的东西展现出来，才是最生动、具体的表述。也因此我们省徽学会的研究，更加关注了绩溪。这肯定为绩溪社会的发展及文化的振兴，人文的传承、揭示和展现，能够发挥更好的推动作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