皖水东流。——长篇小说连载二十六（安徽岳西王诗华）

岳西王诗华

第九章  雾河花开

大明万历中期  后北
有了一百两黄金的资本，刘玉春除每月三次指导雾河少年习武外，开始了治理雾河的第一项计划，开辟茶园。她娘家许多人在外做生意，他们说，江南徽州人四出做生意，他们几乎全是经营茶叶，或是以茶叶买卖起家，舒州自古为有名的茶叶产地，陆羽《茶经》上就有记载。茶叶必为将来重要收入。
各户自开茶园之外，小河、东河、西河两岸也开出成片的茶园，玉春希望做出一个大的产业来。
还有一桩牵着她的心，自从带着小格嫁到王家。两个人相依为命，情如姐妹，小格也有十八岁了，总是要嫁人的，王家是庄户人家，又没有下人婚配，而小格生得眉目秀，聪明利落，武艺超群，寻常之人怎肯许配。只是，最近，堂弟王式与小格来往甚密，他们有事无事总是凑在一起，有说有笑。常言道：“君子成人之美”。要是他们真的成了一对，自己也不用与她分开了，可是这中间的障碍太多了。小格虽好，但毕竟是父亲从集上买来的孤儿，自小做了傅家的丫环。王家同意吗？她想了几天，觉得还是要试一试。
公公，这里人是喊父的，认为义女后，玉春更是把这个老师，公公当父亲的，只是这父亲越来越象个书呆子，不管事，不揽事，家中事务全是婆婆一个人操持。石氏善良、能干、开明、大度是出了名的。所以刘玉春先找石氏商量。
石氏一听，半忧半喜，“玉春哪，式儿读书未果，爱冲动，又爱好唱歌摆弄乐器，看见没有，前些天又制了一把二胡，尽干些不着经济的事，配得上小格吗？小格那么伶俐、懂事、顺人意，受他欺负咋办？再有啊，你与小格份为主仆，变成妯娌，会辱没你的。”
“妈这样讲，是不反对了。要跟父讲一讲，让他与一些长辈通通气，看看人家怎么说，若是大家认为弟弟不能娶一个丫环作元配，这事就算我没说。”
王淇是读了不少圣贤书，但对这种事也是不好主张，去问一些长辈，想不到这些人皆有主见，异口同声的赞同，大家的意思是他们当真是皖国后裔，那也是几千年的事了，雾河的女人，尽是庄户人家的出身，跟丫环没多大分别，能留下小格，比什么都重要，意思很清楚，这世道是越来越乱了，小格的武艺是雾河安全的保障。
王淇急忙把这意思告诉了玉春，玉春十岁跟他念书，又认作义女，他们也少了不少翁媳间忌讳，玉春于是找来了王式。
“弟弟呀，我娘家传来话，让我把小格送回去嫁人，给我换一个小丫环过来。那天小格陪你去过山南，今天我请你送她回去，再把那个小丫环接来，好吗？”玉春一本正经的。
“小格要嫁人，嫁给谁？”王式一听就急了。
“配给一个小厮吧，我也不清楚是谁？”
“姐，让小格就留在我们家吧。”
“那怎么行，人家已经十八岁了，男大当婚，女大当嫁，让小格给我当一辈子丫环，我可不忍心。”
“姐……”王式急红了脸。
“什么事？你说嘛。”刘玉春装糊涂。
“把小格嫁给我，行吗？”王式迫于无奈，低着头轻声道。
“把小格不嫁吗？”刘玉春装作听不清楚。
“我是说把小格嫁给我。”王式只好提高了音量。
“不行，你这是什么话，我们可不兴先配妾、后娶妻的。”
“我是娶小格作妻的，还配什么妾，瞧姐说的，”王式急道。
“可小格是丫环，你是少爷呀！”玉春笑道。
“我是少爷吗？我就是少爷，能娶上小格也该知足了。”
“这样说，倒是可以考虑，我来问问小格，如何？”
“不用问，她肯定答应，就是怕你，姐，要是成了，她还是喊你小姐吧。”
“这个我说了算，还有啊，你们若答应了，我也能作主，先不要告诉她，只是将来谁要后悔，我决不轻饶”。刘玉春点着王式的鼻子笑道。
晚上，刘玉春在窗前点了两柱香，小格一进来，就喜气飞扬。
“什么事把你高兴成这样？”刘玉春知道她又与王式说了什么笑话，装作不经意地问。
小格自知失态，忙用手捂住了嘴：“小姐，先是哄少爷，这又闻到这香……”
“小格呀，知道我燃香干什么吗？”
“不知道……”
“小格，我常想啊，去年祥哥走的那天早上，我去投水，要不是你去挡一下子，你说那会怎么样？”
“小姐，那是我应该做的嘛，可是，小姐，你提这个干吗？”
“要是你没挡，我会被水卷走的，你现在一个人今天会在哪里？会起我吗？”玉春坐下来抹着眼泪。
“小姐，你福大命大，……”
“我福大吗？跟祥哥做了半夜夫妻”。
小格不知该说什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