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门五世史（三十二）

岳西王诗华

四 十 五 、经 略 淮 上安 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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抢 粮 之 战 ， 毛 贵 红 巾 军 军 威 大 振 ， 乘 势 招 兵 买 马 ， 四 处 进 击 ， 攻 城 掠 地 。 王 廷 珪 亲 自 经 历 了 几 次 战 斗 ， 屡 建 奇 功 ， 威 望 日 隆 ， 田 丰 见 状 ， 心 生 嫉 忌 ， 多 次 在 毛 贵 面 前 进 谗 言 ， 说 王 廷 珪 逐 渐 得 全 军 拥 戴 ， 必 然 抢 夺 兵 权 ， 应 赶 早 打 主 意 。 毛 贵 对 此 先 也 不 屑 一 顾 ， 但 后 来 周 扩 、 张 洪 一 也 与 王 廷 往 来 密 切 ， 唯 其 马 首 是 瞻 ， 渐 有 防 范 之 意 ，   第 二 年 五 月 间 ， 派 田 丰 前 往 亳 州 ， 向 刘 福 通 汇 报 战 况 的 同 时 ， 汇 报 了 王 廷 珪 的 情 况 ， 刘 福 通 早 已 听 说 王 廷 珪 在 毛 贵 军 中 练 兵 设 谋 的 情 况 ， 即 派 亲 兵 前 来 迎 接 他 到 亳 州 。 王 廷 珪 早 已 察 觉 到 了 田 丰 的 行 动 ， 也 想 早 日 见 到 刘 福 通 ， 欣 然 前 往 。
王 廷 珪 到 了 亳 州 已 不 是 一 个 普 通 投 军 之 士 ， 先 有 与 刘 福 通 结 交 在 先 ， 又 有 上 蔡 立 功 之 实 ， 刘 福 通 准 备 任 命 他 带 兵 ， 统 制 一 方 ， 但 田 丰 为 人 阴 险 、 狠 毒 ， 他 早 已 与 红 巾 军 的 重 要 首 领 杜 遵 道 、 盛 文 郁 搭 上 关 系 ， 生 怕 王 廷 珪 有 朝 兵 权 在 手 ， 于 己 不 利 ， 让 杜 、 盛 打 主 意 排 挤 他 。
此 时 红 巾 军 打 下 安 丰 ， 刘 福 通 本 对 建 立 巩 固 根 据 地 的 意 义 认 识 不 足 ， 但 考 虑 到 安 丰 为 古 来 兵 家 必 争 重 地 ， 又 在 他 的 家 乡 颍 州 附 近 ， 就 想 在 那 里 有 所 发 展 。 王 廷 珪 就 住 在 他 的 统 帅 府 上 ， 把 这 想 法 跟 王 廷 珪 一 提 ， 王 廷 珪 十 分 赞 同 。 刘 福 通 本 是 仁 厚 君 子 ， 对 王 廷 珪 直 言 道 ：“ 贤 弟 ， 当 年 集 庆 舟 中 ， 我 俩 约 定 同 举 大 义 ， 颠 覆 元 朝 ， 不 意 我 弟 时 势 不 济 ， 未 举 先 败 ， 为 兄 着 实 叹 息 ， 我 起 义 之 初 ， 也 是 庐 州 宣 让 王 监 控 民  工 之 军 卖 力 镇 压 ， 杀 我 兄 韩 山 童 。深 仇 大 恨 ， 我 一 日 不 忘 。 现 我 军 攻 下 安 丰 ， 造 成 夹 击 庐 州 之 势 ， 且 淮 上 乃 英 雄 辈 出 、 物 丰 民 殷 之 地 ， 贤 弟 也 劝 我 建 一 片 立 足 之 地 ， 以 杜 遵 道 、 盛 文 郁 二 弟 之 见 ， 贤 弟 才 比 萧 何 ， 能 可 经 邦 ， 劝 我 让 贤 弟 先 帮 我 治 理 安 丰 ， 他 日 出 将 人 相 ， 份 决 不 差 ， 贤 弟 以 为 如 何 ？”
王 廷 珪 与 刘 福 通 相 处 也 有 些 时 日 ， 发 现 刘 福 通 虽 为 不 世 英 雄 ， 但 部 下 中 多 是 韩 山 童 弟 子 之 辈 ， 个 别 人 对 刘 福 通 表 面 应 付 ， 心 中 另 有 打 算 ， 想 想 反 元 大 业 毕 竟 高 于 一 切 ， 个 人 地 位 、 得 失 只 能 是 次 要 问 题 ， 何 必 计 较 ， 当 下 欣 然 道 ：“ 一 切 但 凭 兄 长 安 排 ， 为 覆 灭 大 元 ， 在 下 竭 尽 全 力 。”
刘 福 通 喜 道 ：“ 贤 弟 气 度 宽 宏 ， 为 兄 佩 服 ， 我 决 定 设 置 安 丰 经 略 府 ， 负 责 淮 上 军 政 事 务 。 贤 弟 暂 时 屈 任 经 略 之 职 ， 如 何 ？”
王 廷 珪 立 身 行 礼 ， 应 诺 。 刘 福 通 举 酒 相 邀 ， 尽 欢 而 散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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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 几 日 ， 王 廷 珪 接 了 刘 福 通 正 式 任 命 淮 上 经 略 使 的 文 书 ， 带 着 原 班 弟 兄 来 到 安 丰 。 安 丰 又 名 寿 春 、 寿 阳 ， 乃 淮 上 重 镇 ， 王 廷 珪 一 到 ， 守 将 破 关 潘 出 城 迎 接 ， 破 关 潘 十 分 骁 勇 ， 也 十 分 率 直 ， 两 人 再 次 相 逢 ， 自 然 十 分 欣 喜 ， 破 关 潘 把 从 大 户 抢 来 的 山 珍 海 味 美 酒 尽 数 搬 上 ， 热 情 招 待 这 个 当 年 集 庆 舟 中 萍 水 相 逢 的 朋 友 ， 但 王 廷 珪 从 前 线 下 来 ， 深 知 前 线 战 事 很 急 ， 大 多 红 巾 军 都 在 成 天 浴 血 奋 战 ， 哪 敢 沉 溺 于 酒 席 之 间 。
第 二 日 ， 他 就 让 破 关 潘 帮 忙 ， 利 用 原 来 的 安 丰 路 治 府 做 经 略 府 地 ， 又 亲 自 在 安 丰 城 中 聘 了 一 个 最 近 做 过 文 案 师 爷 的 教 书 先 生 白 秀 文 担 任 自 己 师 爷 ， 与 王 君 玉 、 郑 荥 阳 一 道 筹 建 经 略 府 。 破 头 藩 拨 来 一 队 士 兵 担 任 差 役 、 护 卫 ，刘 定 湘、李 庚 祖 负 责 训 练 他 们 ， 并 将 他 们 组 成 巡 逻 队 ， 日 夜 分 班 巡 视 街 道 ，余 春 风 与 护 卫 队 官 刘 南 玉 扮 成 百 姓 ， 在 城 中 及 四 乡 查 巡 ， 了 解 情 况 。
     这 一 日 ， 王 廷 珪 带 二 人 骑 马 来 到 一 处 山 林 边 ， 突 然 一 声 锣 响 ， 林 中 杀 出 一 彪 喽 罗 兵 ， 为 首 的 一 名 黑 脸 汉 子 ， 手 执 钢 鞭 ， 高 声 叫 道 ：“ 呔 ！ 此 山 是 我 开 ， 此 树 是 我 栽 ， 要 从 此 路 过 ， 留 过 买 路 财 。”
     刘 南 玉 与 余 春 风 带 马 立 在 王 廷 珪 身 边 ， 见 状 就 要 上 前 打 斗 ， 王 廷 珪 示 意 他 们 不 可 妄 动 ， 上 前 抱 拳 道 ：“ 这 位 好 汉 ， 我 等 乃 过 往 客 商 ， 远 路 跋 涉 ， 盘 缠 用 尽 ， 只 有 些 许 碎 银 ， 还 有 宿 店 、 吃 饭 ， 望 好 汉 大 发 慈 悲 ， 放 我 们 过 去 吧 ！”
  黑 脸 汉 子 看 了 看 他 们 ， 道 ：“ 你 们 三 人 虽 然 衣 着 一 般 ， 但 个 个 高 头 大 马 ， 又 是 一 主 二 仆 ， 怎 会 无 钱 ， 真 没 有 钱 ， 留 下 马 来 ！” 王 廷 珪 微 微 一 笑 ， 拔 出 双 剑 ， 道 ：“ 留 下 马 来 可 以 ， 但 要 斗 得 过 我 手 中 的 双 剑 ， 你 敢 试 试 吗 ？” 黑 脸 汉 子 与 不 答 话 ， 舞 起 双 鞭 杀 了 上 来 ， 王 廷 珪 双 剑 如 风 ， 上 挑 敌 鞭 ， 下 刺 中 盘 ， 斗 了 两 合 ， 黑 脸 汉 子 就 被 逼 得 手 忙 脚 乱 ， 一 不 慎 ， 手 中 钢 鞭 被 挑 向 空 中 ， 黑 脸 汉 子 顿 时 呆 住 ， 剑 指 胸 前 ， 不 敢 动 弹 ， 手 下 两 十 喽 罗 怪 叫 着 就 往 上 冲 ， 黑 脸 汉 子 一 摆 手 ， 让 喽 罗 们 停 下 ， 冲 王 廷 珪 抱 拳 道 ：“ 谢 官 家 不 杀 之 恩 ， 请 问 官 家 尊 姓 大 名 ， 在 下 来 日 相 报 。”
刘 南 玉 笑 道 ：“ 这 是 我 们 义 军 新 任 淮 上 经 略 使 王 大 人 ， 你 是 何 人 ， 还 不 过 来 拜 见 。” 黑 脸 汉 子 拜 倒 在 地 ， 道 ：“ 小 人 姓 孟 名 潢 ， 人 称 孟 钢 鞭 ， 只 因 穷 困 潦 倒 ， 生 计 无 着 ， 投 在 这 里 黑 风 山 曹 大 哥 帐 下 ， 在 此 打 劫 客 商 ， 寻 些 财 物 度 日 ， 我 们 只 要 财 物 ， 从 不 伤 人 ， 望 大 人 饶 恕 我 们 吧 ！”
     王 廷 珪 跳 下 马 ， 扶 起 孟 潢 ， 道 ：“ 孟 壮 士 请 起 。 在 下 王 廷 珪 受 刘 福 通 大 哥 之 托 ， 经 略 淮 上 ， 近 观 淮 上 各 地 ， 官 府 官 兵 交 相 掠 夺 ， 民 不 聊 生 ， 刘 福 通 大 哥 乃 不 世 之 豪 杰 ， 起 兵 反 元 ， 救 民 于 水 火 ， 壮 士 为 何 不 投 奔 红 巾 义 军 ， 为 民 众 谋 幸 福 ， 也 为 自 己 挣 一 个 美 好 前 程 ， 为 何 在 这 落 草 为 寇 ， 残 害 生 灵 ， 天 人 共 弃 。”
孟 潢 道 ：“ 大 人 不 知 ， 我 们 也 知 占 山 为 盗 终 非 长 久 之 计 ， 但 曹 大 哥 与 四 方 占 山 弟 兄 都 联 络 ， 贸 然 弃 之 ， 很 是 不 义 。 况 且 当 年 大 元 万 千 骑 兵 ， 横 扫 万 里 ， 雄 据 天 下 ， 刘 福 通 举 兵 反 元 ， 轻 易 岂 能 成 功 ， 我 们 不 敢 乱 投 ， 倒 是 占 山 为 王 自 在 逍 遥 。” 王 廷 珪见 孟 潢 谈 吐 自 然 ， 颇 有 见 识 ， 很 想 招 降 他 。 近 日 来 他 四 乡 走 访 ， 老 百 姓 最 大 心 头 之 痛 就 是 匪 患 ， 若 得 孟 潢 投 诚 ， 进 一 步 说 服 曹 明 ， 岂 不 是 事 半 功 倍 。 当 下 握 住 孟 潢 的 手 ， 道 ：“ 壮 士 ， 大 元 腐 朽 ， 天 下 共 反 ， 气 数 已 尽 ， 岂 能 不 亡 。 我 到 安 丰 不 久 ， 即 闻 曹 壮 士 大 名 ， 孟 壮 士 可 否 为 我 引 见 引 见 。” 孟 潢 道 ：“ 什 么 时 候 ？” 王 廷 珪 道 ：“就 是 此 时 。” 孟 潢 一 惊 ，“ 这 个 ------”
刘 南 玉 忙 道 ：“ 大 人，卑 职 听 说 曹 明 手 下 有 三 五 百 人 马 ， 据 山 扎 寨 ， 易 守 难 攻 ， 凭 我 们 三 个 人 怎 可 去 得 ？”
王 廷 笑 道 ：“ 刘 将 军， 不 必 担 忧 ， 以 孟 壮 士 观 之 ， 曹 壮 士 决 非 凶 残 无 理 之 人 ， 只 有要 我 们 晓 以 大 义 ， 劝 得 曹 壮 士 下 山 相 助 我 们 ， 冒 点 险 也 是 值 得 的 。 另 外 还 有 孟 壮 士 与 我 们 同 行 ， 有 他 照 应 ， 更 可 无 忧 了 。 孟 壮 士 ， 你 说 是 吗 ？” 说 罢 哈 哈 大 笑 ， 孟 潢 拍 着 胸 膛 ， 道 ：“王 大 人 ， 孟 潢 舍 生 忘 死 ， 也 要 保 你 不 掉 一 根 汗 毛 。”
谈 妥 后 ， 王 廷 珪 一 行 随 孟 潢 上 山 ， 路 上 知 道 ， 曹 明 出 身 破 落 的 地 主 家 庭 ， 读 过 书 ， 练 过 武 ， 只 因 家 道 中 落 ， 很 早 就 回 家 且 耕 且 猎 ， 不 料 其 父 与 一 富 户 争 夺 坟 地 ， 那 富 户 买 通 官 府 ， 污 陷 他 父 亲 进 了 大 牢 ， 家 产 荡 尽 还 是 屈 死 狱 中 ， 曹 明 一 气 之 下 ， 杀 了 富 户 一 家 ， 上 山 为 盗 ， 招 兵 买 马 ， 要 杀 陷 害 他 父 亲 的 县 官 ， 去 年 乘 红 巾 军 起 义 ， 果 然 得 手 ， 报 了 大 仇 。 王 廷 珪 听 这 么 一 说 ， 对 劝 降 曹 明 充 满 了 信 心 。
曹 明 生 得 一 表 人 材 ， 仪 表 堂 堂 ， 只 是 手 执 一 柄 钢 叉 ， 倒 让 他 增 添 了 几 分 粗 俗 ， 几 分 豪 气 ， 听 孟 潢 报 说 ， 王 廷 珪 只 带 两 名 卫 兵 来 闯 山 ， 心 生 诧 异 ， 以 为 王 廷 珪 定 是 十 分 粗 壮 凶 蛮 的 汉 子 ， 传 令 众 喽 罗 手 执 刀 棍 列 队 相 迎 ， 杀 杀 王 廷 珪 的 气 势 。 王 廷 珪 来 到 大 寨 前 石 阶 下 ， 向 上 看 去 ， 上 面 喽 罗 兵 鹤 立 两 旁 ， 腰 系 黑 巾 ， 手 执 白 刀 ， 杀 气 腾 腾 ， 王 廷 珪 微 微 一 笑 ， 满 面 春 风 ， 迎 着 刀 枪 而 上 ， 两 旁 喽 兵 纷 纷 举 枪 退 让 ， 曹 明 又叉 手 站 在 寨 前 石 阶 之 巅 ， 见 状 不 由 将 手 放 下 ， 交 叉 搭 在 胸 前 ， 待 王 廷 珪 走 近 ， 急 忙 上 前 行 礼 ， 将 王 廷 珪 等 人 迎 进 寨 内 大 厅 。
曹 明 让 座 ， 倒 茶 已 毕 ， 先 开 言 答 道 ：“ 王 大 人 来 此 深 山 ， 岂 不 知 黑 风 山 是 曹 某 人 的 龙 潭 虎 穴 ， 凶 险 得 很 。” 王 廷 珪 抱 拳 道 ：“ 曹 壮 士 说 笑 话 了 。 壮 士 侠 名 远 播 、 勇 武 刚 毅 ， 只 因 时 势 不 济 ， 流 落 于 此 ， 岂 是 寻 常 盗 寇 可 比 ， 王 某 人 与 壮 士 无 怨 无 仇 ， 有 何 凶 险 ？”
曹 明 一 笑 ， 道 ：“ 以 我 家 孟 兄 弟 之 言 ， 大 人 是 来 劝 降 的 吧 ？”
王 廷 珪 道 ：“ 壮 士 此 言 差 矣 。 王 某 并 非 带 兵 与 壮 士 作 战 ， 怎 能 谈 得 上 劝 降 ， 我 初 到 淮 上 ， 情 况 不 熟 ， 加 之 兵 匪 横 行 ， 百 姓 生 活 无 计 ， 我 很 想 有 一 番 作 为 ， 特 来 山 上 相 邀 壮 士 下 山 ， 帮 我 共 创 大 业 。 壮 士 想 必 看 得 出 来 ， 大 元 气 数 已 尽 ， 红 巾 军 顺 天 应 时 ， 必 能 救 万 民 于 水 火 ， 再 造 山 河 。 这 小 小 的 黑 风 山 怎 能 藏 得 住 英 雄 豪 杰 建 功 立 业 的 雄 心 ， 壮 士 以 为 如 何 ？”  曹 明 即 刻 吩 咐 摆 酒 置 菜 ， 设 宴 招 待 王 廷 珪 。
王 廷 珪 在 山 上 安 歇 下 来 ， 纵 谈 天 下 大 势 ， 纵 谈 英 雄 抱 负 ， 切 磋 武 艺 ， 讨 论 兵 法 ， 到 了 第 二 日 ， 曹 明 、 孟 潢 已 完 全 被 王 廷 珪 的 才 略 、 抱 负 所 打 动 ， 他 们 下 决 心 毁 寨 下 山 ， 跟 随 王 廷 珪 共 图 治 理 淮 上 大 业 。 他 们 遣 散 一 些 不 愿 相 随 的 喽 兵 ， 烧 毁 大 寨 ， 率 二 三 百 弟 兄 来 到 安 丰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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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 了 曹 阳 、 孟 潢 相 助 ， 王 廷 珪 用 了 两 个 月 就 将 淮 上 各 支 盗 贼 或 剿 除 或 收 降 ， 并 得 到 两 名 将 领 史 一 民 、 李 世 雄 及 三 百 多 兵 马 ， 别 处 强 人 听 说 王 廷 珪 威 名 ， 也 不 敢 过 来 抢 劫 骚 扰 ， 淮 上 各 县 竟 然 太 平 下 来 。 王 廷 珪 深 为 欣 慰 ， 立 即 着 手 惩 治 地 方 盘 剥 黎 民 的 豪 强， 鼓 励 生 产 ， 开 展 大 规 模 的 官 屯 、 民 屯 ， 集 流 民 开 辟 田 原 ， 积 集 粮 草 安 抚 民 心 。 不 久 ， 王 廷 珪 着 眼 法 纪 ， 放 榜 开 讼 ， 日 夜 办 案 ， 连 破 几 起 大 案 、 沉 案 ， 淮 上 震 动 。 除 了 破 大 案 ， 收 状 告 ， 王 廷 珪 还 搜 缴 原 来 元 朝 安 丰 路 的 陈 年 官 司 案 宗 ， 这 些 案 宗 遗 失 散 轶 很 多 ， 只 剩 下 几 十 份 都 是 近 年 的 。 王 廷 珪 一 一 细 看 研 究 ， 觉 得 其 中 一 半 案 件 都 有 问 题 ， 他 找 来 白 秀 文 商 量 ， 其 中 有 两 年 是 白 秀 文 参 与 办 理 的 ， 说 的 还 很 明 白 ， 王 廷 珪 见 他 记 忆 清 晰 、 思 路 明 确 ， 让 就 他 主 持 将 这 些 陈 案 一 一 核 实 、 复 查 ， 除 了 几 家 人 因 乱 走 散 ， 基 本 重 核 了 ， 一 一 重 判 了 ， 其 中 两 户 人 家 因 大 户 欺 压 ， 蒙 冤 受 屈 ， 而 大 户 被 红 巾 军 镇 压 ， 王 廷 珪 为 他 们 一 一 昭 雪 ， 并 拨 款 一 一 抚 恤 ， 一 时 街 头 巷 尾 传 为 美 谈 。 一 下 子 ， 人 们 都 在 哄 谈“ 包 青 天” 再 世 ， 淮 上 人 有 福 了 。
因 为 治 安 抓 得 不 错 ， 大 规 模 屯 田 ， 流 民 蜂 涌 而 至 ， 一 个 冬 天 就 开 辟 、 整 修 了 几 千 公 顷 田 地 ， 并 且 抢 种 上 午 季 粮 ， 另 派 王 彦 章 、 史 一 民 、 李 世 雄 带 兵 保 护 屯 田 ， 并 抽 时 间 训 练 屯 田 之 流 民 等 ， 以 备 敌 人 偷 袭 。
元 正 十 四 年 （ 1354 年 ） 春 天 ， 王 廷 珪 一 面 组 织 各 县 兴 办 学 校 ， 又 在 破 关 潘 将 军 的 支 持 下 ， 召 集 民 工 ， 整 修 安 丰 塘 ， 并 令 各 县 兴 修 水 利 ， 准 备 春 耕 ， 身 边 的 王 君 玉 、 郑 荥 阳 、 李 庚 祖 、 朱 涛 、刘 定 湘 、曹 明 、 孟 潢 都 派 到 各 县 督 导 ， 一 时 间 恢 复 生 产 、 扩 大 生 产 蔚 然 成 风 ， 社 会 秩 序 不 断 安 定 。
午 收 之 后 ， 王 廷 珪 见 前 线 战 事 紧 张 ， 安 丰 西 南 面 徐 寿 辉 、 彭 莹 玉 起 义 军 飞 速 发 展 ， 东 北 面 郭 子 兴 、 孙 德 崖 也 在 扩 充 实 力 ， 南 面 的 张 士 诚 也 在 江 东 发 展 ， 这 些 军 队 虽 号 称 红 巾 军 ， 但 并 没 有 统 一 节 制 ， 刘 福 通 虽 有 统 一 各 部 之 心 ， 一 时 也 难 以 办 到 。 王 廷 珪 基 于 这 点 ， 与 破 关 潘 商 议 ， 乘 百 姓 有 粮 又 有 短 暂 休 闲 ， 大 举 修 固 安 丰 城 ， 以 做 久 守 之 策 ， 工 程 用 了 两 个 月 ， 又 从 各 地 调 来 军 队 ， 日 夜 修 筑 ， 直 到 稻 子 成 熟 待 割 时 ， 又 集 民 工 修 筑 。 秋 种 后 ， 王 廷 珪 继 续 抓 水 利 、 屯 田 、 修 城 ， 安 丰 已 成 了 刘 福 通 义 军 唯 一 一 块 巩 固 的 模 范 后 方 ， 后 来 刘 福 通 受 挫 ， 退 至 安 丰 就 得 益 于 王 廷 珪 治 下 的 这 片 土 地 ， 以 重 振 旗 鼓 ， 再 后 来 王 廷 珪 走 后 ， 刘 福 通 再 次 失 败 ， 退 到 安 丰 ， 物 是 人 非 ， 无 以 依 托 ， 以 至 兵 败 被 杀 ， 那 时 刘 福 通 后 悔 不 迭 ， 但 错 已 铸 成 无 力 回 天 了 。